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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9月30日星期五

心情故事手记(14)妈妈的新旅程

妈妈忽然中风。
我回去看她时,她无助的哭成一个泪人。
健康的妈妈忽然中风,每天打太极,勤练功的她也会中风,对她是个很大的打击。妈妈是个凡事亲力亲为的人,她的事不假手以人,一中风后她最大的改变是多愁善感。自唉自怨。我精明开朗的妈妈不见了,这个中风后无助的妈妈忽然像个小孩,时而流泪,时而感叹,她眼中的光芒不再取代之的是令人心酸的失落。
那段日子,我隔天带着她去针灸,那是我结婚后再次与她靠的这么近,听着她重复着与爸爸在一起的故事,外公的种种。我想只有旧的记忆是让妈妈开怀的。因为也只有讲往事她的记忆才最清晰。
“我不要针灸了”有一天回家路上,在车上她小声说。
“为什么?妳知道你中风了,不是你一个人辛苦,大家都跟着你不好受,现在有我带你看医生,你还不要。 ”觉得她不领情的情绪涌上,我的语气也不好。
“我不想针了,很痛。我知道连累你们。。。“妈妈是被我的语气吓着了,怯怯地说。一脸的哀求。
我心头一紧,赶紧握了握她的手”好,那,我们一星期去一次好吗?“
“真的?” 她竟像个小孩般雀跃。
再握紧她的手,我把脸望向车窗,不敢让妈妈看到我眼眶的泪,她刚才无助的眼神,让我再次看到她心中的失落。比起妈妈从小到大的照顾,我们真的是微不足道呀!
妈妈中风后,走路不再灵活就没出门了。知道回福建永春的老家是她的心愿,我曾问她”你又不是从中国来的,为什么想回去呢?
“你外公常说我们老家有条小溪,我想看看.”
“就为了一条小溪?”我们都搞不懂怎会有这个情结,后来才知妈妈很亲外公,外公常跟她讲中国的故事,外公没回过中国,妈妈就想有生之年代外公回去看看.
就因为她的这个心愿,我们就在她中风后以带她回为饵,鼓励她要快快好起来,才能回福建.,妈妈听了似起了推动力,肯配合看医生,很积极接受物理治疗.
可惜.妈妈心愿没实现,一直都没成行。在复建期间,她第二次中风,比第一次更严重,那一击令她昏迷不再醒了..
妈妈在昏迷期间,是迷迷糊糊的,她很多时候是喃喃自语,听不清她讲话,有时她的手就在半空中乱抓,我们只能无助的看着她.她梦回老家的小溪吗?还是与爸爸相会了?
就在为妈妈拜忏后的第三天.我最后一次见到妈妈安静地睡着,我回到家也是第一次觉得说不出的累,还全身酸痛,近天亮就接到哥哥的电话说妈妈走了,很安详走了.那一刻脑一片空白.我让眼泪无声地流下…,仿佛看到外公带着她回到那条他们梦中的小溪,爸爸在天的另一边等着她,妈妈踏上了她的新旅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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